楚倾枳一把抓住时亦尘的胳膊,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她抬头就要看男子的神情。
只见时亦尘额角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脸色略微发白,唇瓣止不住的颤抖着。
时亦尘单手捂着脑袋,神情愈发痛苦。
“阿尘,阿尘,”楚倾枳慌了,她满脸担忧,“不想了,我们不要想了。”
眼见时亦尘越来越不对劲,楚倾枳喊道,“白铭,镇定剂,去找辛羽。”
因为职业需要,白铭将随身携带的镇定剂打入时亦尘体内。
“再打。”
待时亦尘情况渐渐稳定下来,楚倾枳已然满头是汗,她站起来,“送他回去。”
随后,她缓缓转身,声音狠厉,“谁给你们的权利来改演出单。”
“楚小姐息怒,”负责人急忙跑过来,她解释着,“是我们的歌手出了问题,迫不得已才换了曲目。”
“名声大噪的当红团队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楚倾枳嘲讽一笑,负责人只能赔着笑脸。
“哼。”楚倾枳冷哼一声,“你们最好祈祷他无事发生,否则,当红团队的路也该走到头了。”
“是是是,还请楚小姐再给我们次机会。”负责人点头哈腰,她声音都有些颤抖。
目送楚倾枳离开,负责人冷汗直流,呼出了一口气。
………
“如何了?”楚倾枳眉头皱着,她紧盯穿着白大褂的辛羽。
辛羽停下手上动作,他摘下口罩,“情况有些不稳定,有恢复记忆的迹象。”
“全部记忆?”楚倾枳微微握拳,她看了眼躺在床上安睡的人。
“不能确定。”辛羽摇了摇头,“可能只有一点,也可能是全部。”
那首歌,对他太特殊了。
“白铭,”楚倾枳问道,“我让你找的催眠世家可有消息了?”
“快了,不出三天,便能得到具体消息。”白铭想了下日子,回答道。
楚倾枳走到时亦尘床前坐下,“辛羽这段时间便住在淮南别墅,要确保他不能醒来。”
“嗯。”辛羽无奈耸肩,准备回去收拾东西。
待众人退却,房内只剩下两人。
“不叫时亦尘,不是原来的风格,不是原来的生活环境,可是,我都这么小心了,怎么还会出意外。”楚倾枳轻轻拉住男子温热的手,无助呢喃着。
“我本想过,要不就算了,”楚倾枳眼眸微红,她描绘着男子精致的眉眼,“可那本该是我的名字,也本该是我的人。”
“我不甘心啊。”
眼泪顺着她脸颊划过,“只要我学会了催眠术,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阿尘,等你好了,我们便一起回家。”忽地,楚倾枳捂住脑袋,她匆忙跑到楼下,踉踉跄跄走到柜子前,颤颤巍巍的将药片塞到嘴里。
“总裁。”兰芈刚处理完公司事务,进来便看到楚倾枳摔坐在地上,她快步走过去。
楚倾枳大口喘着粗气,她借着兰芈的力起身,“兰芈,我…待我从L国回来,替我联系心理医生。”
兰芈一怔,她不由扬起唇角,“总裁,您终于同意了。”
“我不能吓到阿尘,我不能有病。”楚倾枳坐到沙发上,药片苦涩的味道在她嘴里蔓延。
………
L国崔家,千年催眠世家,底蕴丰厚,拜访门客数不胜数。
崔家家主崔骜,曾有谣言传出他已到达催眠术巅峰,少主崔释,天赋异禀,造诣颇高,但幼年丧母。
崔家每五年便会招收门徒弟子,有缘者入,外门弟子只能学习基础催眠术法,内门弟子可根据天赋学习《万法沉》,四层而止。
《万法沉》乃崔家秘术,共八层,只有崔家正统方可修习四层以上。
崔家家规:门中弟子皆以面具示人。
“总裁,一月前,崔家已经宣告此次招徒结束。”白铭扶了扶眼镜框。
楚倾枳看完资料,她眸里闪过冷光,“不是说,门中弟子皆以面具示人吗。”
白铭立马明白,“是,我这就安排。”
………
季霖,二十六岁,孤女,因无处可去而侥幸进入崔家。
在崔家一个月,无人问津,小透明一个。
楚倾枳摸了摸脸上的冰冷面具,抬眸看着崔家的一切。
崔家弟子半月与外界联系一次,也得亏这个规定,让白铭找到机会偷梁换柱。
崔家是催眠世家不错,但楚家富可敌国也不是说说而已,人脉财力足矣让他们查清崔家。
楚倾枳想起辛羽的嘱托,用药物虽能控制时亦尘沉睡,但是药三分毒,终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影响,所以学会催眠术,越快越好。
她要学会的是《万法沉》的第六层。
“拖下去。”前方传来声音,楚倾枳望去,只见几个戴着黑金面具的人将一女子抬起,为首的人一脸不屑。
周围也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连少主也敢招惹。”
“师姐,这是什么意思啊?”不理解的人一脸疑惑。
被唤作师姐的人撩了撩头发,“这件事在崔家也不是什么秘辛,只不过是你来晚了才不知道。”
“十年前,少主情犊初开,喜欢上了一女孩,那女孩天赋极佳,不过一年时间便学会了《万法沉》第四层,因此,家主破格收她为徒,应允她学习《万法沉》高层催眠术。”
师姐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半年后,那女孩学会了第五层,家主本想给她与少主定下婚约,谁知她竟违反家规,逃离崔家,此后再无踪迹。”
“照师姐这么说,那女孩应该是被崔家通缉的状态啊,怎会有人来冒充她?”女孩问道。
师姐无奈叹息一声,“谁让咱们崔家的少主是个大情种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对那人念念不忘。”
楚倾枳听完了全程,她靠着墙壁,有些兴味的笑了,“大情种啊。”
她低眸转了转右手手腕上手环,样式很普通,泛着银白的荧光。
是夜,微凉的寒风吹过,楚倾枳穿着黑色的连衣帽卫衣,下半身是同色的铅笔裤,衬得腿又细又长。
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她半张脸,黑色长发散落披在脖颈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