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那柄剑!”
海然大喊,江亦觉也看到了他背着的那柄剑,那是海然一直佩戴的剑,他竟拿到了手!
那男子见他怒气愈发蓬勃不敢恋战,飞身踏上屋檐就要逃跑,江亦觉也飞上屋脊追他。
二人在房梁上你追我赶,快到镇子边缘,那男子不知使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分成三个幻影,江亦觉也难以分辨朝最近的一个追了过去。
入了林间,那人的身影消失了,江亦觉观察着林间不一样的气息,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
阴影下一片黑影晃动渐渐显现出一个轮廓,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在骗了他十年的道长,他脚边躺着一个人正是那刚才的男子。
江亦觉拿不准他,在原地观察。
“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
他掷出一柄剑,那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直直插在地上,插在江亦觉脚边。
“这孩子是我徒弟,是我管理不严还请你见谅!”
说着那道长竟向他鞠了一躬,江亦觉看不出他要干什么,这人显然不是一般人,他们之间的帐一笔接一笔,今天是算不完的,况且海然也在等着他,他不打算今天收拾他,拔了剑往回走。
“江亦觉!”
身后一声高呼,他转过头去却见他自己嘀咕着什么“师父原谅我……”
“江亦觉,我这徒弟拿剑并不是有恶意,他也是为了找到当年屠村魔物的线索,你不要跟他一个小孩儿计较!”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
“我自然是算出来的!”他掐了掐手指吊儿郎当的说。
“不过,我这徒弟确实查到了些,当年那魔物下山是为了修炼禁术——移魂术,它在这里屠掠之后确实神功大成,有了这种禁术它能进入灵体控制上至仙体下至凡人,而这些年里仙界唯一的堕仙恐和它脱不了关系,我觉得你可以去找找看!”
“那堕仙现在哪里?”
“荒地有一处裂谷,那里为上古仙族渡劫之地,现在他恐怕就囚禁在那里。”
“还有,你手中的古剑并不是拔不开,而是需要你们二人共同才能拔开,但我得警告你,这剑威力惊人更是除魔利器,拔开的那天你也会被它所伤,甚至危及性命,你可要想好才能拔剑!”
江亦觉心下了然,又问了一个一直好奇的问题。
“你为什么帮我们?又为什么害我们?”
“哈哈!帮你自然是天意不可违!至于害你……我可从没有打算害你!只不过是必经的路途,我此刻不说以后会更难!江亦觉我希望你能做到,至少这是真心话!”
“那些我都不关心,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否则……”
道长笑着提起腿边的徒弟扛在肩上。
“放心!等她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再来,现在……估计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
说着那人影渐渐隐去,消失在了树荫底下。
江亦觉看了半晌,提着剑回了永齐镇。
海然躲在废弃的屋子里等着大仙,刚刚那句话也叫她想起来,那道士分明是平远周带在身边的一个侍从,平远周不会真的追过来了吧!
“然儿!”
大仙鬼魅般出现在身后,海然转过头去见他递出那柄剑,剑上锈迹丝毫未减,他要这剑想做什么呢?
她试着拔了拔,果然微丝未动,这剑从内里已经锈住了,他还要这剑,看来这其中不简单……
“然儿,我遇到了你在大榕树下见到的那个道长……”
海然心里一惊,大仙不会真的杀了他吧!
“你放心我没动他!他说那男子是他徒弟,他还了这剑回来还告诉我,当年屠村魔物的线索!”
“那就好!是往哪里去?”
“在西方荒地有一处仙人渡劫裂谷,他说我要找的可能在那里。”
“好!这太好了!那我们赶快往那里去吧!”
他没有动作欲言又止。
“就到这里吧!然儿,你已经陪我走了这么远,剩下的就让我自己去吧!”
“不行!我不放心你自己去,况且你离开我身体也会不适,至少在我们没有斩断联系前我还能帮你什么!”
“然儿……”他压低声音,显然是有了自己的计较,但海然绝不是容易妥协之人,定定看着他不后退一步。
“大仙你认为我是吃不了苦的娇弱女子吗?”
“自然不是!然儿的心智坚定不移,万千女子都比不上你一个!”
“既是这样那没有阻止我跟你去的道理!”
“那里情况不清,万一你遇到了险情我保护不了你……”
海然低头思索了一下,向他保证。
“我会在外面等你,让我去吧!我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等你绝不给你带来哪怕一丝顾虑!好不好大仙?”
如此保证下江亦觉抱住她,心里隐隐不安,好像此去前途难测,尤其是然儿,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他还想活着好好送她回家!
两人又腻了一会儿,江亦觉决定带她去山上看看,海然心里担心他承受不住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笑了笑拉着她朝山上走。
曾经的上山石路被毁了大半,如今草木疯长几乎淹没了这条小道,他拉着她的手每走一步都更加捏紧。
走了百来阶总算到了大门,海然听他讲述完全不如此刻亲眼所见,本来雄奇的大门被凿毁了门廊,残垣断壁就这样保持着当年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她从残骸上跳过去,揽着她走上石阶,这里的石阶白的发光,可在他的记忆里从这里的流淌过的血水染得几乎看不见石阶的颜色……
登上正殿……原本有着正殿的位置,这里的建筑被移平了……只剩一堆石料和断木。
江亦觉蹲下抚着那片地面沉默良久。
“这里原本是我和师兄们早课的地方,每天清晨我们坐在这里听师父讲道法。”
海然也蹲下抚着同样的地方。
“师父!我一介凡女大胆拐了您最得意的弟子,请您谅解!”
说着她跪下向着这片土地深深虔诚的磕了一个头,江亦觉看着她心中激荡不已,也同她一样跪下磕了一个头。
“师父!弟子真心喜欢此女,请师父原谅弟子!也请师父能保佑我俩得偿所愿!”
他抬起头就这样跪着抱住她,这样就算是见了师父了!虽说师父在世的话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但是师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见他如此开心也肯定会同意的!
紧紧相拥,那些惨痛的梦境好像都化作了花瓣一片一片飞走,带走了他心里的沉重,然儿才是真正神灵,连心里的伤痛都可以治愈,他越发收紧臂弯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