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慵懒的起身坐在床上,夏胭吩咐丫鬟扶我起床,见夏胭脸上眉欢眼笑,笑的两双卧蚕舒展开来,扶我起床的丫鬟对我笑着说。
“内务府的德公公,今天一早就已经准备好小主的册封赏礼,最数珍贵的是皇上赏给小主的一双田玉苏州浮光布鞋,据说工匠将田玉镶在鞋面内,两双脚穿起来不会觉得闷热,别有清心舒爽之意。
而这苏州浮光布取之一半,裁剪在鞋边表层,站在月光下其浮光布料上的浮光变成七彩斑斓的银光。”
丫鬟扶持着我到梳妆台前,我望着铜黄色的镜子,夏胭走过来,“小主,今天是行册封礼的日子,妆容上您是选择浓一点,还是淡一点。”
西湖欲作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昨天晚上把这份情丝斩断,今天看着镜子里的我仿佛获得了重生,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手里握着嫣红色的口红纸。
“今天我化浓妆吧,从前的我只喜欢素妆,今时今日也该换换了。”
丫鬟先端来一盘温水和一块布巾,帮我擦拭洗脸,取一块猪香皂和玫瑰花瓣放进温水里一并融化,双手放在水里浸泡,过了一会,我将双手拿出来。
用内务府昨天送来的绿菊软布巾擦干双手,洗漱完毕,我对丫鬟和夏胭说道“你们先退下吧,妆我自已来化。”
丫鬟和夏胭行了礼,退出闺房,我轻轻的将那口红纸放在嘴上,嘴唇染红了一片像极昨天晚上从来都只是一场梦,不知道我的内心总觉得皇上对于我的情意。
是真还是假,皇上喜欢我的是镜子里像惠昭皇后的容貌,并非真正喜欢我,我把头发盘起扎了个双环发边鬓,从桌子上旁边的首饰盒里拿出一个白蛇发簪和一对珍珠耳环。
这个白蛇发簪年代久远,是我的祖母--静贵太妃临终前传给我,我的脑海里依然清晰的听到祖母说的那句话。
“兰儿,这根白蛇发簪是你的老祖宗白素贞得道飞升传下来的,为了留下老祖宗宏伟爱情的纪念,于是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下去。
直到下一代没有蛇灵,这根白蛇发簪要埋在深山大林的土地下。”
小时候的我觉得祖母是在诓骗我,我的老祖先怎么会是白素贞呢,白素贞只是传统民间故事《白蛇传》的人物,这么会真的存在过呢。
于是我坚决不戴白蛇发簪,我现在要把白蛇发簪轻轻的插进头发上,两对珍珠耳环戴到耳朵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我是白素贞的后人嗤之以鼻。
我化好妆容,走到衣柜前把那身好久没穿的海棠绿袖裙换上,换好之后。
内务府行册封礼官的德公公和他的一些徒弟带着几箱满目琳琅的册封赏礼过来,我庄严的走出去半蹲下来。
静待德公公宣旨,德公公清了清咳嗽,把册封圣旨缓缓展开,宣读道“苏氏如兰,闭月羞花,温柔多情,今尔美人故念厚爱,于今日晋升为正六品才人,钦此。”
我淡笑的谢礼,“谢主隆恩。”夏胭慢慢的把我扶起来,杨玉环侍儿娇无力,汤浴泉宫不过于如此,夏胭看到我的妆容多了一丝女帝的霸气。
内心欣慰,小主终于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稚嫩的姑娘了,只是我担心小主把清醒二字看的太彻底,皇上虽然是凉薄之人,但是不爱事小宠爱怎能被前世之恩左右?
想到这里,夏胭不能理解如兰为什么要在昨天晚上想起前世之恩,夫人请来的怪憎说如兰前世是一条小白蛇,被一个侍卫所救。
如兰,她就这么相信那个怪憎说的话吗,等等,被一个侍卫所救,难道是他?
德公公接着念册封赏礼都有些什么,“五匹蜀锦,四盒胭脂,一顶头冠玉,三十八支不同发饰,二十个透纱香云披肩带,三个抹胸裙,一盒安神梨木香,一架紫玉流金古琴,一双蓝田苏州蜀锦鞋。”
德公公念完后,笑着把皇上的意思转告给如兰,“皇上知道小主在宫里无聊,又将杏花天影笛赏于小主,供小主清玩。”
德公公的徒弟把那盒杏花天影笛放在册封礼上,宫里的丫鬟们高兴坏了,“今天一早,公公就送来这么多的赏赐,库房都快堆不下了,比去年宫宴赏赐的时候多呢。”
我一听这些丫鬟的话,感到头疼,在公公面前不懂得收敛,我转头给那些丫鬟们使了个眼色,我赔笑着让夏胭把银子给我。
走过来对德公公说,“宫里的丫头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赏赐,不懂事,在您面前说糊涂话了,还请公公不要理会她们。”
“小主,这是哪里来的话,她们觉得新鲜高兴一笑就行,不用在意老奴的感受。”
我把银两递给德公公手上,“呵,怎么会呢,公公入宫多年行事宽容大度,不会被这些宫里的丫头说的话影响到心情就好,我只怕你又像林官女子那样,
听了我宫里的丫头胡说的话,生气倒也不值得伤坏身子了。”
德公公仰头大笑,拍手赞赏我,“士别三日,应刮目相看,小主说话进长了很多,真不像是入宫三天的样子。”
我微笑说道“德公公真是客气了,宫中事非不断,它像是一片静池,底下却是暗潮汹涌,所以宫里说话不得不小心。”
德公公满意的点点头,向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还叫上他的徒弟好好学学我怎么说话。
册封宣礼完成后,德公公带着他的那些徒弟离开杏雨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