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看着一脚的泥有些无语。
沈勤带他走的路弯弯绕绕的,还要钻个狗洞,弄了一身的泥。就这样沈勤还神采飞扬的在自己面前炫耀着见多识广,消息灵通。
还没到龙朝园,远远的就听到里面的嘿哈训练声。沈勤侧过头,面色正经的对陈实说:
“这龙朝园是李府练武的园子,一般都是护卫们在里面训练,偶尔几个公子也会来跟着练,马上咱们两个分开,不要站在一起,目标小一点,看着情况不对就顺着路赶紧跑回去,你被抓了可不许把我供出来”。
陈实重重的点点头,激动的脸色彤红,他可从小就有着武侠梦。
沈勤交代完扭头就跑了,估计是经常来这里偷看,有自己的小窝点。看着沈勤走远,他也顺着墙找着位置,一些小墙缝直接就放弃了,看着不过瘾。
顺着墙,陈实边走边敲打,敲着敲着感觉有一块砖有点松动。
他心里一阵窃喜,两根手指捏着砖角,慢慢的拔了出来。这位置靠近墙的拐角处,背后就是一片竹林,非常隐蔽
除非有人从竹林的小路走过来,不然根本发现不了他。
陈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迫不及待的把头凑了过去,斜着眼打量起来。
这龙朝园名字起的威武,其实就也就是个训练场,一个大园子里没几间房子,估计也都是这些教头们休息的地方。
别的园子里都种了不少绿植,这园子里光秃秃的,只有角落里稀稀落落的长着几棵野草,应该是由于长时间的踩踏,大部分地上已经不长草了,露着土黄色。
“第一式,动。”
“哈”
一个盘着发髻,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喊着口令
他个子不高,赤裸着上半身,胸口的护心毛一直延伸到肚皮,肚子挺大,看起来有些胖,皮肤可能在长时间的训练中晒的黢黑。
虽然没有一身的肌肉,但看起来十分蛮壮,霸气侧漏,一看就知道是龙朝园的教头。
场上所有人都是赤裸着上半身,跟着教头的口令训练,只有一个人穿着衣裳,估计就是沈勤口中的公子了。
可惜背对着陈实,看不清长什么样子,陈实虽然好奇是哪位公子,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眼下还是多看看招式为主。
他来这里可不只为了偷看过过眼瘾,要是能学个一招半式的,也不枉此行。
眼看着场上之人动作越来越快,陈实在墙外也慌忙跟着比划起来。
他弯着腰,撅着腚正边看边比划呢,猛然间感觉屁股上挨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不小,直接把陈实踹的一头撞在墙上。忍不住“哎呦”一声,随即顺着墙滑倒在地上。
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屁股,头上传来的疼痛感让陈实怒火中烧,刚刚那一脚他的头直接磕在突出来的砖头上,撞的眼冒金星,这会估计都出血了。
他刚想张口开骂,但脏话到在嘴边又压了下去,本身是偷看就理亏,而且府上能直接上脚踹人的,估计他也惹不起。
“赵,赵头”。
回过神来,定睛一看,陈实彻底把脾气压了下去,心虚的叫了一声。
原来赵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手里还提溜着一个食盒,看见真的是陈实,赵应面露讥讽的开口道:
“你不打扫卫生,跑这来偷学武功了?这武功也是你能学的?”
“在府门里乱跑,还偷看偷学,这事我要是报上去,会是什么结果呢?”
根据李府的规矩,每个园的杂役只能在自家园子里活动,没有任务随意在院子里溜达,乱跑乱逛,是要受到责罚的
况且还是偷看,虽然这不是什么秘密功法,但他这个行为要是报上去,轻则打个几十杖,重则直接扫地出门。
陈实攥紧了拳头,他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真要是报上去,被打一顿是小事,要是扫地出门,他可就没地方去了。无奈只能咬咬牙,把手伸进了怀里。
“赵头,只要你不报上去,我这攒了不少的月钱,都给你!”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裹,赵应看到包裹眼睛都直了。脸色一变,笑嘻嘻扶起陈实,忙说道:“好说,好说”
接过布包裹,赵应急忙打开,当看到里面只有两吊铜钱整齐的盘放着,脸色又阴沉了下去。
这两吊钱相当于二两银子,每次发月钱,除了必要的开支,陈实一个铜板都没舍得多花,全都攒着串起来每天带在身上
这两吊钱子可是他的全部身家,这次全都给了赵应,陈实心里十分不甘,但身上也就这点东西拿得出手了。
而赵应看着大布包裹,本以为是一大包银子,没成想是一包铜板,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杂役哪来一大包银子。
想着有总比没有好,他也不含糊,包好就揣到自己的怀里,走之前还不忘训斥陈实两句:
“念你第一次犯,这次就这么算了,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的”。
赵应走后,陈实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情。悻悻的往回走,心里欲哭无泪,偷看几招武功,倒把好不容易攒的二两银子搭了进去,亏大了。
一想到赵应,陈实就恨的咬牙切齿,这几年压榨自己也就不说什么了,这次就偷偷看了几眼别人练武,赵应直接盘剥了自己的二两银子
不仅如此,赵应这种人还可能拿着自己的把柄成天威胁自己。
有了心事,他也忘记隐藏行踪了,失魂落魄的在主路上晃晃悠悠的往回走,好在没有被人发现。
刚回到和永园,沈勤一下子就凑了上来,看着陈实失魂落魄的,好奇的追问着陈实是不是被赵应坑了,接着就说起自己的经历。
原来是沈勤偷看也被被赵应抓到了,但两人关系不错,赵应也没把他怎么样,逼着让沈勤请一顿饭,也就走了
他放心不下陈实,就跑过去找,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想着回来看看,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回来,后脚陈实就回来了。
只让沈勤请一顿饭,自己却搭进去二两银子,陈实听的面色铁青,气的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一想到这个把柄落在赵应手里,以后麻烦的事情还多呢。陈实也就没有心情跟沈勤说这么多,随便讲了一下经过,就回房间躺着去了。